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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节阅读 66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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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只听道人问道:“你携了此物,意欲何往”那僧笑道:“你放心,如今现有一段风流公案正该了结,这一干风流冤家尚未投胎入世。趁此机会,就将此物夹带于中,使他去经历经历。”那道人道:“原来近日风流冤家又将造劫历世,但不知起于何处,落于何方”那僧道:“此事说来好笑。只因当年这个石头,娲皇未用,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,各处去游玩。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,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,因留他在赤霞宫中,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。他却常在西方灵河岸上行走,看见那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棵绛珠仙草,十分娇娜可爱,遂日以甘露灌溉,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。后来既受天地精华,复得甘露滋养,遂脱了草木之胎,幻化人形,仅仅修成女体,终日游于离恨天外,饥餐秘情果,渴饮灌愁水。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,故甚至五内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。常说: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,我并无此水可还。他若下世为人,我也同去走一遭,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,也还得过了。因此一事,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都要下凡,造历幻缘,那绛珠仙草也在其中。今日这石正该下世,我来特地将他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,给他挂了号,同这些情鬼下凡,一了此案。”那道人道:“果是好笑,从来不闻有还泪之说。趁此你我何不也下世度脱几个,岂不是一场功德”那僧道:“正合吾意。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这蠢物交割清楚,待这一干风流孽鬼下世,你我再去。如今有一半落尘,然犹未全集。”道人道:“既如此,便随你去来。”

第一百二十六章 遗命

清云道长意欲也跟着过去,方举步时,忽听一声霹雳若山崩地陷,清云道长大叫一声,定睛看时,只见烈日炎炎,芭蕉冉冉,梦中之事便忘了一半。又见奶母抱了小珊走来。清云道长见女儿越发生得粉装玉琢,乖觉可喜,便伸手接来抱在怀中斗他玩耍一回;又带至街前,看那过会的热闹。方欲进来时,只见从那边来了一僧一道。那僧癞头跣足,那道跛足蓬头,疯疯癫癫,挥霍谈笑而至。及到了他门前,看见清云道长抱着小珊,那僧便大哭起来,又向清云道长道:“施主,你把这有命无运、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”清云道长听了,知是疯话,也不睬他。那僧还说:“舍我罢舍我罢”清云道长不耐烦,便抱着女儿转身。才要进去,那僧乃指着他大笑,口内念了四句言词,道是:惯养娇生笑你痴,菱花空对雪澌澌。好防佳节元宵后,便是烟消火灭时。清云道长听得明白,心下犹豫,意欲问他来历。只听道人说道:“你我不必同行,就此分手,各干营生去罢。三劫后我在崆峒山等你,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。”那僧道:“最妙,最妙”说毕,二人一去,再不见个踪影了。

清云道长心中此时自忖:这两个人必有来历,很该问他一问,如今后悔却已晚了。这清云道长正在痴想,忽见隔壁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儒,姓贾名化、表字时飞、别号周子健的走来。这贾周子健原系湖州人氏,也是诗书仕宦之族。因他生于末世,父母祖宗根基已尽,人口衰丧,只剩得他一身一口。在家乡无益,因进京求取功名,再整基业。自前岁来此,又淹蹇住了,暂寄庙中安身,每日卖文作字为生,故清云道长常与他交接。当下周子健见了清云道长,忙施礼陪笑道:“老先生倚门伫望,敢街市上有甚新闻么”清云道长笑道:“非也。适因小女啼哭,引他出来作耍,正是无聊的很。贾兄来得正好,请入小斋,彼此俱可消此永昼。”说着便令人送女儿进去,自携了周子健来至书房中,小童献茶。方谈得三五句话,忽家人飞报:“严老爷来拜。”清云道长慌忙起身谢道:“恕诓驾之罪,且请略坐,弟即来奉陪。”周子健起身也让道:“老先生请便。晚生乃常造之客,稍候何妨。”说着清云道长已出前厅去了。

这里周子健且翻弄诗籍解闷,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。周子健遂起身往外一看,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掐花儿,生的仪容不俗,眉目清秀,虽无十分姿色,却也有动人之处。周子健不觉看得呆了。那甄家丫鬟掐了花儿方欲走时,猛抬头见窗内有人:敝巾旧服,虽是贫窘,然生得腰圆背厚,面阔口方,更兼剑眉星眼,直鼻方腮。这丫鬟忙转身回避,心下自想:“这人生的这样雄壮,却又这样褴褛,我家并无这样贫窘亲友。想他定是主人常说的什么贾周子健了,怪道又说他必非久困之人,每每有意帮助周济他,只是没什么机会。”如此一想,不免又回头一两次。周子健见他回头,便以为这女子心中有意于他,遂狂喜不禁,自谓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豪、风尘中之知己。一时小童进来,周子健打听得前面留饭,不可久待,遂从夹道中自便门出去了。清云道长待客既散,知周子健已去,便也不去再邀。

一日到了中秋佳节,清云道长家宴已毕,又另具一席于书房,自己步月至庙中来邀周子健。原来周子健自那日见了甄家丫鬟曾回顾他两次,自谓是个知己,便时刻放在心上。今又正值中秋,不免对月有怀,因而口占五言一律云:未卜三生愿,频添一段愁。闷来时敛额,行去几回眸。自顾风前影,谁堪月下俦蟾光如有意,先上玉人头。周子健吟罢,因又思及平生抱负,苦未逢时,乃又搔首对天长叹,复高吟一联云:玉在椟中求善价,钗于奁内待时飞。

恰值清云道长走来听见,笑道:“周子健兄真抱负不凡也”周子健忙笑道:“不敢,不过偶吟前人之句,何期过誉如此。”因问:“老先生何兴至此”清云道长笑道:“今夜中秋,俗谓团圆之节,想尊兄旅寄僧房,不无寂寥之感。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斋一饮,不知可纳芹意否”周子健听了,并不推辞,便笑道:“既蒙谬爱,何敢拂此盛情。”说着便同清云道长复过这边书院中来了。

须臾茶毕,早已设下杯盘,那美酒佳肴自不必说。二人归坐,先是款酌慢饮,渐次谈至兴浓,不觉飞觥献起来。当时街坊上家家箫管,户户笙歌,当头一轮明月,飞彩凝辉。二人愈添豪兴,酒到杯干。周子健此时已有七八分酒意,狂兴不禁,乃对月寓怀,口占一绝云:时逢三五便团,满把清光护玉栏。天上一轮才捧出,人间万姓仰头看。清云道长听了大叫:“妙极弟每谓兄必非久居人下者,今所吟之句,飞腾之兆已见,不日可接履于云霄之上了。可贺可贺”乃亲斟一斗为贺。周子健饮干,忽叹道:“非晚生酒后狂言,若论时尚之学,晚生也或可去充数挂名。只是如今行李路费一概无措,神京路远,非赖卖字撰文即能到得。”清云道长不待说完,便道:“兄何不早言弟已久有此意,但每遇兄时并未谈及,故未敢唐突。今既如此,弟虽不才:义利二字却还识得;且喜明岁正当大比,兄宜作速入都,春闱一捷,方不负兄之所学。其盘费馀事弟自代为处置,亦不枉兄之谬识矣。”当下即命小童进去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,又云:“十九日乃黄道之期,兄可即买舟西上。待雄飞高举,明冬再晤,岂非大快之事”周子健收了银衣,不过略谢一语,并不介意,仍是吃酒谈笑。那天已交三鼓,二人方散。

清云道长送周子健去后,回房一觉,直至红日三竿方醒。因思昨夜之事,意欲写荐书两封与周子健带至都中去,使周子健投谒个仕宦之家为寄身之地。因使人过去请时,那家人回来说:“和尚说,贾爷今日五鼓已进京去了,也曾留下话与和尚转达老爷,说: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,总以事理为要,不及面辞了。”清云道长听了,也只得罢了。

真是闲处光阴易过,倏忽又是元宵佳节。清云道长令家人霍启抱了小珊,去看社火花灯。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,便将小珊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。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,那有小珊的踪影急的霍启直寻了半夜。至天明不见,那霍启也不敢回来见主人,便逃往他乡去了。那清云道长夫妇见女儿一夜不归,便知有些不好;再使几人去找寻,回来皆云影响全无。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,一旦失去,何等烦恼,因此昼夜啼哭,几乎不顾性命。

第一百二十七章 下山

清云道长送周子健去后,回房一觉,直至红日三竿方醒。因思昨夜之事,意欲写荐书两封与周子健带至都中去,使周子健投谒个仕宦之家为寄身之地。因使人过去请时,那家人回来说:“和尚说,贾爷今日五鼓已进京去了,也曾留下话与和尚转达老爷,说: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,总以事理为要,不及面辞了。”清云道长听了,也只得罢了。

真是闲处光阴易过,倏忽又是元宵佳节。清云道长令家人霍启抱了小珊,去看社火花灯。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,便将小珊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。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,那有小珊的踪影急的霍启直寻了半夜。至天明不见,那霍启也不敢回来见主人,便逃往他乡去了。那清云道长夫妇见女儿一夜不归,便知有些不好;再使几人去找寻,回来皆云影响全无。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,一旦失去,何等烦恼,因此昼夜啼哭,几乎不顾性命。

看看一月,清云道长已先得病,夫人封氏也因思女构疾,日日请医问卦。不想这日三月十五,葫芦庙中炸供,那和尚不小心,油锅火逸,便烧着窗纸。此方人家俱用竹篱木壁,也是劫数应当如此,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,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。彼时虽有军民来救,那火已成了势了,如何救得下直烧了一夜方息,也不知烧了多少人家。只可怜甄家在隔壁,早成了一堆瓦砾场了,只有他夫妇并几个家人的性命不曾伤了。急的清云道长惟跌足长叹而已。与妻子商议,且到田庄上去住。偏值近年水旱不收,贼盗蜂起,官兵剿捕,田庄上又难以安身,只得将田地都折变了,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。

他岳丈名唤封肃,本贯大如州人氏,虽是务农,家中却还殷实。今见女婿这等狼狈而来,心中便有些不乐。幸而清云道长还有折变田产的银子在身边,拿出来托他随便置买些房地,以为后日衣食之计,那封肃便半用半赚的,略与他些薄田破屋。清云道长乃读书之人,不惯生理稼穑等事,勉强支持了一二年,越发穷了。封肃见面时,便说些现成话儿;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不会过,只一味好吃懒做。清云道长知道了,心中未免悔恨,再兼上年惊唬,急忿怨痛,暮年之人,那禁得贫病交攻,竟渐渐的露出了那下世的光景来。

可巧这日拄了拐扎挣到街前散散心时,忽见那边来了一个跛足道人,疯狂落拓,麻鞋鹑衣,口内念着几句言词道:世人都晓神仙好,惟有功名忘不了。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。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金银忘不了。终朝只恨聚无多,及到多时眼闭了。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娇妻忘不了。君生日日说恩情,君死又随人去了。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儿孙忘不了。痴心父母古来多,孝顺子孙谁见了清云道长听了,便迎上来道:“你满口说些什么只听见些好了好了。”那道人笑道:“你若果听见好了二字,还算你明白:可知世上万般,好便是了,了便是好。若不了,便不好;若要好,须是了。我这歌儿便叫。”清云道长本是有夙慧的,一闻此言,心中早已悟彻,因笑道:“且住,待我将你这注解出来何如”道人笑道:“你就请解。”清云道长乃说道:

陋室空堂,当年笏满床。衰草枯杨,曾为歌舞场。蛛丝儿结满雕粱,绿纱今又在蓬窗上。说甚么脂正浓、粉正香,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,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。金满箱,银满箱,转眼乞丐人皆谤。正叹他人命不长,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,保不定日后作强梁。择膏粱,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,致使锁枷扛。昨怜破袄寒,今嫌紫蟒长: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,反认他乡是故乡。甚荒唐,到头来都是“为他人作嫁衣裳”。

那疯跛道人听了,拍掌大笑道:“解得切解得切”清云道长便说一声“走罢”,将道人肩上的搭裢抢过来背上,竟不回家,同着疯道人飘飘而去。当下哄动街坊,众人当作一件新闻传说。封氏闻知此信,哭个死去活来。只得与父亲商议,遣人各处访寻,那讨音信无奈何,只得依靠着他父母度日。幸而身边还有两个旧日的丫鬟伏侍,主仆三人,日夜作些针线,帮着父亲用度。那封肃虽然每日抱怨,也无可奈何了。

这日那甄家的大丫鬟在门前买线,忽听得街上喝道之声。众人都说:“新太爷到任了”丫鬟隐在门内看时,只见军牢快手一对一对过去,俄而大轿内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来了。那丫鬟倒发了个怔,自思:“这官儿好面善倒像在那里见过的。”于是进入房中,也就丢过不在心上。至晚间正待歇息之时,忽听一片声打的门响,许多人乱嚷,说:“本县太爷的差人来传人问话”封肃听了,唬得目瞪口呆。

却说封肃听见公差传唤,忙出来陪笑启问,那些人只嚷:“快请出甄爷来。”封肃忙陪笑道:“小人姓封,并不姓甄。只有当日小婿姓甄,今已出家一二年了,不知可是问他”那些公人道:“我们也不知什么真假,既是你的女婿,就带了你去面太爷便了。”大家把封肃推拥而去,封家各各惊慌,不知何事。至二更时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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