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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节阅读 109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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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家的心境,断断少不得此人。故此求老先生转致令郎,请将琪官放回:一则可慰王爷谆谆奉恳之意,二则下官辈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。”说毕,忙打一躬。

陈政听了这话,又惊又气,即命唤柳敬宣出来。柳敬宣也不知是何原故,忙忙赶来,陈政便问:“该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读书也罢了,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的人,你是何等草莽,无故引逗他出来,如今祸及于我”柳敬宣听了,唬了一跳,忙回道:“实在不知此事。究竟琪官两个字,不知为何物,况更加以引逗二字”说着便哭。陈政未及开口,只见那长府官冷笑道:“公子也不必隐饰。或藏在家,或知其下落,早说出来,我们也少受些辛苦,岂不念公子之德呢”柳敬宣连说:“实在不知。恐是讹传,也未见得。”那长府官冷笑两声道:“现有证据,必定当着老大人说出来,公子岂不吃亏既说不知,此人那红汗巾子怎得到了公子腰里”

第二百二十五章 玉凰圣宴

楚敬连听了这话,不觉轰了魂魄,目瞪口呆。心下自思:“这话他如何知道他既连这样机密事都知道了,大约别的瞒不过他。不如打发他去了,免得再说出别的事来。”因说道:“大人既知他的底细,如何连他置买房舍这样大事倒不晓得了。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,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,几间房舍。想是在那里,也未可知。”那长府官听了,笑道:“这样说,一定是在那里了。我且去找一回,若有了便罢;若没有,还要来请教。”说着,便忙忙的告辞走了。

康熙此时气得目瞪口歪,一面送那官员,一面回头命楚敬连:“不许动回来有话问你”一直送那官去了。才回身时,忽见陈环带着几个小厮一阵乱跑。康熙喝命小厮:“给我快打”陈环见了他父亲,吓得骨软筋酥,赶忙低头站住。康熙便问:“你跑什么带着你的那些人都不管你,不知往那里去,由你野马一般”喝叫:“跟上学的人呢”陈环见他父亲甚怒,便乘机说道:“方才原不曾跑,只因从那井边一过,那井里淹死了一个丫头,我看脑袋这么大,身子这么粗,泡的实在可怕,所以才赶着跑过来了。”

康熙听了,惊疑问道:“好端端,谁去跳井我家从无这样事情。自祖宗以来,皆是宽柔待下,大约我近年于家务疏懒,自然执事人操克夺之权,致使弄出这暴殒轻生的祸来。若外人知道,祖宗的颜面何在”喝命:“叫陈琏、赖大来”小厮们答应了一声,方欲去叫,陈环忙上前拉住康熙袍襟,贴膝跪下道:“老爷不用生气。此事除太太屋里的人,别人一点也不知道。我听见我母亲说”说到这句,便回头四顾一看。康熙知其意,将眼色一丢,小厮们明白,都往两边后面退去。陈环便悄悄说道:“我母亲告诉我说:楚敬连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,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,强奸不遂,打了一顿,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。”

话未说完,把个康熙气得面如金纸,大叫:“拿楚敬连来”一面说,一面便往书房去,喝命:“今日再有人来劝我,我把这冠带家私,一应就交与他和楚敬连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,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,寻个干净去处自了,也免得上辱先人、下生逆子之罪”众门客仆从见康熙这个形景,便知又是为楚敬连了,一个个咬指吐舌,连忙退出。康熙喘吁吁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,满面泪痕,一叠连声:“拿楚敬连来拿大棍拿绳来把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到里头去,立刻打死”众小厮们只得齐齐答应着,有几个来找楚敬连。

那楚敬连听见康熙吩咐他“不许动”,早知凶多吉少,那里知道陈环又添了许多的话正在厅上旋转,怎得个人往里头捎信,偏偏的没个人来,连焙茗也不知在那里。正盼望时,只见一个老妈妈出来。楚敬连如得了珍宝,便赶上来拉他,说道:“快进去告诉:老爷要打我呢快去,快去要紧,要紧”楚敬连一则急了说话不明白,二则老婆子偏偏又耳聋,不曾听见是什么话,把“要紧”二字只听做“跳井”二字,便笑道:“跳井让他跳去,二爷怕什么”楚敬连见是个聋子,便着急道:“你出去叫我的小厮来罢”那婆子道:“有什么不了的事老早的完了。太太又赏了银子,怎么不了事呢”

楚敬连急的手脚正没抓寻处,只见康熙的小厮走来,逼着他出去了。康熙一见,眼都红了,也不暇问他在外流荡优伶,表赠私物,在家荒疏学业,逼婢,只喝命:“堵起嘴来,着实打死”小厮们不敢违,只得将楚敬连按在凳上,举起大板,打了十来下。楚敬连自知不能讨饶,只是呜呜的哭。康熙还嫌打的轻,一脚踢开掌板的,自己夺过板子来,狠命的又打了十几下。楚敬连生来未经过这样苦楚,起先觉得打的疼不过还乱嚷乱哭,后来渐渐气弱声嘶,哽咽不出。

众门客见打的不祥了,赶着上来,恳求夺劝。康熙那里肯听说道:“你们问问他干的勾当,可饶不可饶素日皆是你们这些人把他酿坏了,到这步田地,还来劝解明日酿到他弑父弑君,你们才不劝不成”众人听这话不好,知道气急了,忙乱着觅人进去给信。王夫人听了,不及去回陈母,便忙穿衣出来,也不顾有人没人,忙忙扶了一个丫头赶往书房中来,慌得众门客小厮等避之不及。

康熙正要再打,一见王夫人进来,更加火上浇油,那板子越下去的又狠又快。按楚敬连的两个小厮忙松手走开,楚敬连早已动弹不得了。康熙还欲打时,早被王夫人抱住板子。康熙道:“罢了,罢了今日必定要气死我才罢”王夫人哭道:“楚敬连虽然该打,老爷也要保重。且炎暑天气,老太太身上又不大好,打死楚敬连事小,倘或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,岂不事大”康熙冷笑道:“倒休提这话我养了这不肖的孽障,我已不孝;平昔教训他一番,又有众人护持。不如趁今日结果了他的狗命,以绝将来之患”说着,便要绳来勒死。

王夫人连忙抱住哭道:“老爷虽然应当管教儿子,也要看夫妻分上。我如今已五十岁的人,只有这个孽障,必定苦苦的以他为法,我也不敢深劝。今日越发要弄死他,岂不是有意绝我呢既要勒死他,索性先勒死我,再勒死他我们娘儿们不如一同死了,在阴司里也得个倚靠。”说毕,抱住楚敬连,放声大哭起来。康熙听了此话,不觉长叹一声,向椅上坐了,泪如雨下。王夫人抱着楚敬连,只见他面白气弱,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,一片皆是血渍。

第二百二十六章 逃生之计

禁不住解下汗巾去,由腿看至臀胫,或青或紫,或整或破,竟无一点好处,不觉失声大哭起“苦命的儿”来。因哭出“苦命儿”来,又想起陈珠来,便叫着陈珠哭道:“若有你活着,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”此时里面的人闻得王夫人出来,李纨、凤姐及迎、探姊妹两个也都出来了。王夫人哭着陈珠的名字,别人还可,惟有李纨禁不住也抽抽搭搭的哭起来了。柳敬宣听了,那泪更似走珠一般滚了下来。

正没开交处,忽听丫鬟来说:“老太太来了”一言未了,只听窗外颤巍巍的声气说道:“先打死我,再打死他,就干净了”柳敬宣见母亲来了,又急又痛,连忙迎出来。只见陈太太扶着丫头,摇头喘气的走来。柳敬宣上前躬身陪笑说道:“大暑热的天,老太太有什么吩咐,何必自己走来,只叫儿子进去吩咐便了。”陈太太听了,便止步喘息,一面厉声道:“你原来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吩咐,只是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,却叫我和谁说去”柳敬宣听这话不像,忙跪下含泪说道:“儿子管他,也为的是光宗耀祖。老太太这话,儿子如何当的起”陈太太听说,便啐了一口,说道:“我说了一句话,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,难道楚敬连儿就禁的起了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,当日你父亲怎么教训你来着。”说着也不觉泪往下流。

柳敬宣又陪笑道:“老太太也不必伤感,都是儿子一时性急,从此以后再不打他了。”陈太太便冷笑两声道:“你也不必和我赌气,你的儿子,自然你要打就打。想来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,不如我们早离了你,大家干净。”说着,便令人:“去看轿我和你太太、楚敬连儿立刻回南京去”家下人只得答应着。陈太太又叫王夫人道:“你也不必哭了。如今楚敬连儿年纪小,你疼他;他将来长大,为官作宦的,也未必想着你是他母亲了。你如今倒是不疼他,只怕将来还少生一口气呢”柳敬宣听说,忙叩头说道:“母亲如此说,儿子无立足之地了。”陈太太冷笑道:“你分明使我无立足之地,你反说起你来只是我们回去了,你心里干净,看有谁来不许你打”一面说,一面只命:“快打点行李车辆轿马回去”柳敬宣直挺挺跪着,叩头谢罪。

陈太太一面说,一面来看楚敬连。只见今日这顿打不比往日,又是心疼,又是生气,也抱着哭个不了。王夫人与凤姐等解劝了一会,方渐渐的止住。早有丫鬟媳妇等上来要搀楚敬连。凤姐便骂:“糊涂东西也不睁开眼瞧瞧,这个样儿,怎么搀着走的还不快进去把那藤屉子春凳抬出来呢”众人听了,连忙飞跑进去,果然抬出春凳来,将楚敬连放上,随着陈太太王夫人等进去,送至陈太太屋里。

彼时柳敬宣见陈太太怒气未消,不敢自便,也跟着

进来。看看楚敬连果然打重了,再看看王夫人一声“肉”一声“儿”的哭道:“你替珠儿早死了,留着珠儿,也免你父亲生气,我也不白操这半世的心了这会子你倘或有个好歹,撂下我,叫我靠那一个”数落一场,又哭“不争气的儿”。柳敬宣听了,也就灰心自己不该下毒手打到如此地步。先劝陈太太,陈太太含泪说道:“儿子不好,原是要管的,不该打到这个分儿。你不出去,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于心不足,还要眼看着他死了才算吗”柳敬宣听说,方诺诺的退出去了。

此时薛姨妈、赵雨杉、香菱、袭人、诸葛清怡等也都在这里。袭人满心委屈,只不好十分使出来。见众人围着,灌水的灌水,打扇的打扇,自己插不下手去,便索性走出门,到二门前,命小厮们找了焙茗来细问:“方才好端端的,为什么打起来你也不早来透个信儿”焙茗急的说:“偏我没在跟前,打到半中间,我才听见了。忙打听原故,却是为琪官儿和金钏儿姐姐的事。”袭人道:“老爷怎么知道了”焙茗道:“那琪官儿的事,多半是薛大爷素昔吃醋,没法儿出气,不知在外头挑唆了谁来,在老爷跟前下的蛆。那金钏儿姐姐的事,大约是三爷说的,我也是听见跟老爷的人说。”袭人听了这两件事都对景,心中也就信了八九分。然后回来,只见众人都替楚敬连疗治。调停完备,陈太太命:“好生抬到他屋里去。”众人一声答应,七手八脚,忙把楚敬连送入怡红院内自己床上卧好。又乱了半日,众人渐渐的散去了。袭人方才进前来,经心服侍细问。

话说袭人见陈太太王夫人等去后,便走来楚敬连身边坐下,含泪问他:“怎么就打到这步田地”楚敬连叹气说道:“不过为那些事,问他做什么只是下半截疼的很,你瞧瞧,打坏了那里”袭人听说,便轻轻的伸手进去,将中衣脱下,略动一动,楚敬连便咬着牙叫嗳哟,袭人连忙停住手:如此三四次,才褪下来了。袭人看时,只见腿上半段青紫,都有四指阔的僵痕高起来。袭人咬着牙说道:“我的娘,怎么下这般的狠手你但凡听我一句话,也不到这个分儿。幸而没动筋骨,倘或打出个残疾来,可叫人怎么样呢”

正说着,只听丫鬟们说:“宝姑娘来了。”袭人听见,知道穿不及中衣,便拿了一床夹纱被替楚敬连盖了。只见赵雨杉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,向袭人说道:“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,替他敷上,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,就好了。”说毕,递与袭人。又问:“这会子可好些”楚敬连一面道谢,说:“好些了。”又让坐。赵雨杉见他睁开眼说话,不像先时,心中也宽慰了些,便点头叹道:“早听人一句话,也不至有今日。别说老太太、太太心疼,就是我们看着,心里也”

第二百二十七章 上官影

刚说了半句,又忙咽住,不觉眼圈微红,双腮带赤,低头不语了。柳敬宣听得这话如此亲切,大有深意,忽见他又咽住不往下说,红了脸低下头含着泪只管弄衣带,那一种软怯娇羞、轻怜痛惜之情,竟难以言语形容,越觉心中感动,将疼痛早已丢在九霄云外去了。想道:“我不过挨了几下打,他们一个个就有这些怜惜之态,令人可亲可敬。假若我一时竟别有大故,他们还不知何等悲感呢。既是他们这样,我便一时死了,得他们如此,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,也无足叹惜了。”

正想着,只听赵雨杉问诸葛玥道:“怎么好好的动了气,就打起来了”诸葛玥便把焙茗的话悄悄说了。柳敬宣原来还不知贾环的话,见诸葛玥说出,方才知道;因又拉上薛蟠,惟恐赵雨杉沉心,忙又止住诸葛玥道:“薛大哥从来不是这样,你们别混猜度。”赵雨杉听说,便知柳敬宣是怕他多心,用话拦诸葛玥。因心中暗暗想道:“打得这个形象,疼还顾不过来,还这样细心,怕得罪了人。你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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