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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这个袖断得隐秘 完结+番外》TXT全集下载_35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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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宁帝摇了摇头。

又是一阵沉默。

半晌,却听龙辇上又幽幽飘下了一句话:“只是不知后宫诸妃看贵妃送了这么个贺礼,会不会有人议论。”

那老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,顺势给了个台阶:“不如皇上去看看谢娘娘?左右也有两三日没去翊坤宫了。”

正宁帝又思琢了片刻,方点了点头缓声道:“也好。她的脾气直,别听了旁人几句议论又耍小性子,闹得众人不宁。”

本向着昭仁殿而去的龙辇在原地掉了个,又向着后宫的方向缓缓而去了。

到了翊坤宫门口,正宁帝缓步下了龙辇。守在门口的宫人们乍一见皇帝仪驾,都惊成了一片,顿时纷纷跪倒忙着请安,还有人急匆匆地要进去通禀接驾,却被正宁帝抬手制止了。他独自一人脚步轻快,轻车熟路地穿过宫廷院落往内走去,跟在后面的宫人们小跑着,却还是没来得及赶在他的前面进去通禀。

正宁帝一路来到寝殿门前,却见殿内烛火朦胧,想必里面的人还没歇下。他方轻了步子,拾阶而上,侧耳细听,果然听到了从门里传出的隐约人声。

“……那匹桑色绫今日到了。”说话的似是个宫女,“主子看看,可也要照着皇后娘娘的样子制成鹤氅式的?”

“唔。”谢贵妃随口应了声。但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,半晌之后才又道,“要不还是算了吧。那料子素不拉几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谁戴孝呢——”

“主子!这话不能乱说的!”那宫女急道,“犯了大忌讳!”

“哎哟,好罢好罢,我又忘了。”谢贵妃安慰道,“你们看着办吧,怎么好看怎么裁。”

“主子也该上些心思。”那宫女又道,“最近宫里正时兴这个料子的衣裳,听闻皇上见了好几位娘娘穿,都夸赞过呢。”

“真的么,可我还是喜欢鲜亮的颜色。”谢贵妃嘟哝道,“要不你们做好了放在那,皇上来的时候我穿上就行了……”

正宁帝没忍住,嗤笑了一声。旁边的宫人再也看不下去了,扬声通报了御驾。

屋内顿时传来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声,殿门很快打开,里面伺候的宫女跑出来跪了一地。谢贵妃提着裙子亦匆匆过来,有些笨拙地请安,又不知所措地抬眼悄悄看了下正宁帝:“皇、皇上怎么来了,今天不是——”

旁边的宫女轻咳了声,她赶紧将后面半句“皇后娘娘的生辰”咽了下去。

正宁帝打量了她一眼。许是快要就寝了,她头发完全散着,脸上也素净素净得不着脂粉。旁的宫妃都偏爱薄纱轻罗的寝衣,最好是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片晶莹的玉肤。可她许是为了图个舒坦,身上那件里衣是棉布的,看着倒是柔软,却从头到脚遮了个彻底,毫无风姿可言。里衣的颜色也不是如今后宫最时兴的素色,反而是桃红的,又艳又亮,有几分土气,这颜色莫说是宫妃恐怕京城的世家女子都是嫌弃的。

“朕来不得?”正宁帝又瞥了她一眼,闲庭信步地往里面走,谢贵妃赶紧起身有些忐忑地跟在后面。宫人们想跟进来伺候,却被他挥了挥手,通通打发了出去。

来至里间,正宁帝目光一扫便见梳妆的台子上放了个小碗,筷子还扔在桌面上。想必方才他来时,屋里的人正一边让宫女伺候着拆发辫梳头,一边自个儿吃着夜宵。他踱过去一看,却见碗里吃了半截的面条泡着红彤彤的辣油,此时还散发着辛辣的香气。

谢贵妃赶紧迎了上去,匆忙道:“臣妾不知皇上要来,这、这都没收拾。我马上叫人来——”

一语未必,正宁帝已从容坐于梳妆台前,拿起筷子滋溜了一大口面条。

“额……”谢贵妃傻了眼,“那、那是臣妾吃过的……”

正宁帝又吃了一口:“你吃过的又怎么了,难道还嫌弃我不成?”

谢贵妃表情有点疑惑,她顿了顿,嘟哝道:“可皇上不是不喜欢吃辣么?”

“你都没上过心,又怎么知道我真正喜欢吃什么。”正宁帝反问道。他回头一扫了一眼,往下看时目光一顿——方才恐是太过匆忙地出去接驾,谢贵妃竟还光着脚,一双白生生的脚掌此时正踩在那冰凉的青石地砖之上。

“赶紧坐过来。”正宁帝微微颦眉,扔了筷子斥道,“现下入秋了,地上最凉。寒气顺着脚入了体内,想再祛除就难了。”

坐、坐过来?谢贵妃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。她看看皱着眉的正宁帝,又看看他屁股底下唯一的那张秀凳,又左右环顾了一圈儿,最后点着脚尖蹦跳着去了床前,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之上。

“……”

正宁帝那只轻点在膝盖上的手一僵,缓缓地收紧了。半晌,他终于隐忍地叹了口气,起身缓步来到了床前,双手抬起微微示意了一下。

这次谢贵妃终于懂了他的意思。连忙起来帮他卸腰带、解扣子、脱去了外袍,待脱到里衣之时,她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了,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。

正宁帝瞥了她一眼,自己抬手褪去里衣,露出了修长英挺的肌肤。他信手将衣服扔于地上,一扬手挥落了层层的床帏。

床帐里的光线顿时变得昏暗暧昧了起来。正宁帝转过身来,却一眼看见谢贵妃远远地缩在床角,恨不得离他八丈远,此时正眨巴着一双眼睛满脸都是不安。

“过来!”正宁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,“你缩在那干什么?怕我吃了你吗?”

谢贵妃嘟哝了句什么,可还是乖乖蹭了过来,挨着他端端正正地坐好。那模样,真是比学堂里听先生讲课还要端正几分。正宁帝深深叹了口气,懒得在说什么,抓起她的脚踝凑近细细端详起来。

谢贵妃措不及防被他拿住脚掌,顿时吓了一跳,赶紧缩着脚丫子向往回抽,却被正宁帝斥了声:“别动。你看看你这脚指甲,都这么长了也不知道修剪,都快扎进肉里了……你有矬子没有?”

谢贵妃伸头看了看,的确是有些长了:“不知道啊,指甲矬都放在她们那里。”

正宁帝指腹摩挲着她的脚指甲尖,嘱咐道:“明天,让她们给你挫平整了,知道么?”

谢贵妃连忙点头,微一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脚,赔笑道:“臣妾的脚脏,这个——皇上的龙掌还是别碰了,不吉利。”

正宁帝的眉角一抽,看着她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。见他神色不对,谢贵妃顿时又惶然不安了起来,拧着手指偷眼看他,似是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。看着她这副模样,正宁帝终于再忍不了,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倾身吻了上去。

仿佛一只叽喳蹦跶着的小雀忽然被人锢在了掌心,先是有些不安地支棱了两下翅膀,但觉反抗无效后,还是柔顺了羽毛听之任之了。正宁帝一边吻着她,一边倾身向她靠近,最终把她整个人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。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仿佛失控了般疯狂跳动着,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,上一瞬还置身万丈云端,下一刻便跌落无尽火海。

慢慢的,轻轻的,别又吓着她。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。可激动起来,手脚都不听使唤了,整个脑子一片模糊,能察觉到的全是她的气息。

不知吻了多久,待他微喘着抬起头时,两人已滚入了锦被之中。他无限隐忍地闭起了眼睛,轻轻将嘴唇向上含住了她秀气的鼻尖,低低地呢喃着她的名字:“娇憨……”

她难得乖巧地应了声。又犹豫了一下,才抬手搂住了他的背。

正宁帝的心里有一万种复杂情绪在翻腾挣扎。最终还是克制地翻了下来,抬手将她搂入怀中,五指轻轻顺着她柔顺的长发,低声道:“我问你一句话,你老实回答好不好?”

谢贵妃轻轻嗯了声。

“你……”他犹豫迟疑了半晌,终还是缓缓地问,“你是不是,不喜欢与我亲近?”

“啊?”谢贵妃呆呆地一抬头,“皇上怎么这么问?”

“你说呢?”正宁帝有些负气,拧了下她的下巴,“每次我来,你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。吃你的饭你也不让,到床上来也躲我躲得远远的,也不穿我喜欢看的衣服。你让我怎么想?”

“可皇上真的喜欢素色的衣裳吗?”谢贵妃不解道,“每次我穿红啊粉啊的,我见你的眼睛也亮晶晶的,似乎喜欢得很呢。”

正宁帝一顿,没忍住低笑出声。

“而且我也没有不喜欢——不喜欢你亲近。”谢贵妃有些窘迫地低头玩着他散下的一缕头发,目光躲躲闪闪,“这不都是宫里的规矩么。若是让人看见皇上你吃了我吃剩的东西,肯定又要议论。”

她没好意思说,成亲前宫里的那些嬷嬷交代了一大堆羞人的东西,全是伺候的时候该怎么躺、怎么动、怎么服侍。可后来大婚之后,却半点都没用上,她心里奇怪又没法问——要是皇上喜欢的和嬷嬷交代的不一样,那她该怎么办啊?

正宁帝捏紧了她的手,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楚,半晌嘴唇贴上她的额头低喃道:“……是我自私了。”

是我自私,将你锁在了这深宫重重和人言纷扰之中。夜悬明镜青天上,独照长门宫里人①,寂寞的又何止是无数守着满地落花的女子们,亦有我这个高踞王座之上的孤家寡人。

人总有私心。或痴迷权势,或贪恋富贵。或许在外人看来我已坐拥四海,无缺无憾,可他们不知道,我的私心唯独是你懒懒地坐在廊下晃动着脚丫时无忧无虑的模样。

他那话没头没尾,谢贵妃显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。可她还是察觉到了正宁帝的情绪有些低落,转了转眼睛,忽然咬着嘴唇趴到他耳边嘟哝了句什么。

正宁帝本来满腔复杂心事,乍一听她这话,顿时愣在了当场:“你……”

“你——你不愿意就算了。”他的表情太过错愕,谢贵妃连忙缩起了脖子,懊恼道,“嬷嬷特意交代过,不让我这么问,说是一定要等着皇上主动来……你、你可千万别怪罪我——”

正宁帝再听不下去,翻身而上用力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她。

在喘息交错的红软翻涌之中,他始终紧紧抱着她,将她贴在自己心口的地方。他们二人挨得如此紧密,仿佛只要闭上眼睛垂下头来,便能永远忘却这罗帐之外所有的是是非非。

“娇憨……”他轻轻舔去了她鬓发的薄汗,低声道,“我等不急了……明年春天,我想有个咱俩的孩子……好不好……”

“嗯。”她应了声,可很快又不安了起来,“是不是一定要生儿子呀……”

“……谁说的。你只管好生呆着,万事有我……”

若是个男孩,当然好,可他私心里却更想要个女儿。想看着那与她相似的小姑娘渐渐长大,从娇蛮的小丫头逐渐长成率性肆意的少女。这天下,没有什么是他的女儿得不到的,因为他会一一帮她实现。

纵然羞涩,她还是抬手紧紧回抱住了他的背脊,用行动给了他自己的答案。

窗外的明月,正一寸寸爬上宫殿的顶稍。再过不多久,便又会慢慢下落,消失在晨曦的黎明之中。

玉阶生白露,夜久侵罗袜。却下水晶帘,玲珑望秋月。②

人们望着那雄伟壮阔的皇宫禁庭,会说那是这世上最冰冷的所在。可极寒之处亦有日升,黑夜之中也有星辰,在那最冰冷的深宫之中,也有两颗火热而赤诚的真心。

第90章 【番外三】山庭霜枫

正宁六年。

梅岳声捧着拜帖立在庭中的万年青之下,大气也不敢出。

他去过不少人家拜会。钟鸣鼎食之家,往来拜会之人川流不息,客套寒暄之声不绝于耳。或有爱吟风弄月的人家,丝竹声袅袅,余音绕耳。最不济的也有世家门户,娇笑嗔嗲的貌美歌姬立于堂上,几句话便是一出软语温存的好戏。

可他从未来过谁家的庭院,如此安静。

方才侍卫模样的青年说尚书大人正在午休,让他在院子里暂立一立,随即便穿过垂花门消失在了内院。哪怕此时已是金秋,这栽满了榕桂的院落中依旧满庭葱郁。而他独站在榕树之下,刮过耳畔的除了徐风摇动枝丫之声,便是一片静谧。

不知为何,这个院子有着与尚书大人极为相似的气质。

宁和温柔,却又高远肃穆。

仿佛步入了一间佛院,让人不由自主便满心倾慕虔诚,却又不敢有半分放肆。

便在此时,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
梅岳声忙抬头欲行礼,谁知打林荫中走过来的却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。他一见梅岳声脚步便是一顿,微微挑起了眉角。

梅岳声瞬间紧张起来,连舌头都打起了结:“尚、尚书大人安。”

可这位“尚书大人”,却并非他在等的礼部尚书沈梒,而是户部尚书谢琻。

听他问安,谢琻却并未回礼,只是背着手不咸不淡地嗯了声。梅岳声知这位出身高门的贵人一向如此倨傲,也不敢多说什么,只是躬身目光垂地,屏息等他走过去。

可谢琻却并未离开,反而缓缓地踱到他身旁,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:“梅修撰来此有何事?”

“我……”梅岳声咽了口吐沫,“我有事,来请教老师。”

“有事?”谢琻凉声道,“今日是休沐。有什么事不在朝堂上说,非要今日找到院子里来?”

这语气可是不善,梅岳声的冷汗“刷”地便下来了。他有些惶恐,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这位谢大人,却又忍不住纳闷儿——您老不也是趁着休沐找到沈大人府上了么,怎么偏又寻我的不快?

他正嗫嚅着,不知如何答话时,忽听有人轻唤他:“岳声?”

两人同时回头,却见沈梒披着件莲青斗纹的鹤氅,正立在缘廊之下。许是午睡刚起的缘故,他那头如瀑的长发只简单用玉簪在脑后挽了下,几缕鬓发更衬得面容净白,如夏日菡萏。

“岳声来了?进来吧。”沈梒含笑冲他招了招手,目光又轻轻扫过谢琻,“谢大人,那良青便不送了。”

“好说。”谢琻微冷的目光盯着梅岳声走至沈梒身畔,半晌又补上一句,“沈大人近日忙碌,劳精伤身,有些不该自己操心的事儿,还是别去操劳了。”

沈梒眉梢一挑:“良青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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